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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散大夫赐紫金鱼袋陈景思依前官特授江南西路转运判官朝请郎江南西路转运判官赐绯鱼袋章良能依前官特授江南东路转运判官赐如故制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一三、《后乐集》卷一
入联扈从之班,出领澄清之寄,内外虽异,眷注则均。
景思名辅之孙,见闻广博,才术足以济时,尝冠列卿,贰摄武部
良能士林之秀,问学淹该,文章足以华国,进陟螭陛,寓直北门。
皆接武于禁严,尚回翔于麾节。
朕惟祖宗用人之道,必以事任详试其能,所以储养望实之孚,成就器业之美,是用大江东西,分命将漕
尔宜体朕此意,职思其忧。
凡一道财计之盈虚,列郡生民之休戚,均节咨访,施置罢行。
少须最绩之闻,即对褒延之宠。
益加懋勉,不汝遐遗。
可。
集英殿问对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二五、《后乐集》卷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五○
问:盖闻道者适治之路,传万世而无弊者也。
仁义礼乐,皆其具也。
纪纲法度,所以维持治具者也。
尧舜之所以帝,禹汤文武之所以王者,盖用此道也。
朕膺光尧之命,承祖宗之绪,思所以阐文谟而扬武烈者二十有三年矣。
志勤道远,治不加进,夙夜祗惧,莫敢遑宁。
故博延豪英,访以当世之务。
子大夫造廷待问,必有蕴而欲陈者。
且唐虞之盛,固未易议。
至若夏之尚忠,商之尚质,周之尚文,皆绵世历年不能无弊。
岂道有升降、政有损益而然欤?
抑为治之具有未至欤?
今朕正心诚意,体道之用,将以格物,而士风犹未一也;
敦本抑末,崇尚礼教,将以范民,而俗化犹未醇也。
义不胜利,何以厚民之生?
刑不胜奸,何以防民之伪?
意者仁义礼乐之用与夫纪纲法度所以维持治具者非耶?
何视古之有愧也。
伊欲道与世兴,风移俗易,士相与谈仁义、蹈名节而不矜靡曼之虚文,民相与兴礼逊、趋本业而不溺奢侈之末习,八政修而食货足,七教明而狱讼息,措国如唐虞,巍乎跨三代之隆而无忠质文偏胜之弊,其策安在?
熟之复之,详著于篇,朕将亲览焉。
臣对:臣恭惟陛下聪明天纵,并隆五三,不自神圣,谦冲退托,亲屈帝尊,廷策多士,访以古今之治道,当世之急务,陛下岂以草茅之言为可用欤?
然自陛下即位以来,六策多士,所以与之讲论治道亦不一矣。
亦尝采其所言,见之施行,而有补于治者乎?
抑草茅之士华文少实,不当于理,而不足以措之事业乎?
抑亦临轩赐问,姑循祖宗之故实,而不要之于用也?
夫科目之兴,始自西汉,而贤良之策,亦有时而措之用者,载诸史册,烂然可观。
况陛下舍己从人,如大舜不矜不伐,如大禹广览兼听,以极群下之幽隐,开心见诚,以来天下之谠言,将与海内共臻至治,夫岂崇尚虚文,不究实用,徒应故事而已哉。
虽然,君听存乎广大,臣言贵于切近,以陛下好问、愿治之切而徒泛为之辞,以娱观听,非士之所学也。
臣闻成天下之治者,固惮于改作,革极弊之政者,尤患于因循。
改作之患至于扰扰多事,而因循之弊将有委靡不振之忧。
二者皆非所以为治。
而因时制宜,则治道之所不废也。
汉武帝以雄材大略之资,即位之初,侈然不满汉家之意,嘉唐虞、乐商周之言屡形诏策。
董仲舒待问广延,乃劝以更化善治,卒之武帝纷更制度,日不暇给,而一时之治骎骎愈不如古,岂仲舒之言有以误之耶?
终日变易法令而不出于簿书期会之间,正非仲舒所以拳拳于之意也。
仲舒之更化不在簿书期会之末,则知仲舒有救弊之名,无变道之实,诚古今不易之常理。
从是而加之意焉,则以之振起治功,扫除积弊,跻一世于唐虞三代之隆,如圣策之所问,诚无难者,又岂在于变法易令而以多事自累哉。
《诗》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
陛下亦悟于斯而已矣。
谨昧死上对。
臣伏读圣策曰:「盖闻道者适治之路,传万世而无弊者也。
仁义礼乐,皆其具也。
纪纲法度,所以维持治具者也。
尧舜之所以汤文武之所以王者,用此道也」。
臣有以见陛下探治道之本源,而知帝王之为同条共贯也。
臣闻道无精粗,治有详略,本末不可以偏废,而阖辟变化之用,则固有所主宰也。
是故大原之所自,则不外于一心之微,而治具之在天下,亦不可一日废。
尧舜之所以汤文武之所以王,固不外乎此道。
然精一执中之妙,密相授受于心传之际,而皇极之编,九畴之旨,君臣上下所以孜孜讲切者,岂惟繁文末节是务?
而庶绩之熙,九功之序,水土之平,礼乐庶事之备,固其形见之末效,而斯道之本原,固当求之于精微之运,诚不外乎中之一辞而已。
不然,尧舜汤文武之君不能舍仁义礼乐、纪纲法度以治天下,而繁文末节,后世因欲持此以治天下不可胜穷之变,则亦无具甚矣。
然则帝王之治固不难致,亦惟探其本而不废其末,举其全而不溺于偏,求其所以致治之实用而不惟繁文末节之是徇,则古今一天下也,而岂有异道哉。
臣伏读圣策曰:「朕膺光尧之命,承祖宗之绪,思所以阐文谟而扬武烈者二十有三年矣。
志勤道远,治不加进,夙夜祗惧,莫敢遑宁。
故博延豪英,访以当世之务。
子大夫造延待问,必有蕴而欲陈者」。
臣有以见陛下念付托之至重,思宵旰之愈,疑治道之愈邈,虚己以问承学之臣,将以讲明济时之术也。
顾臣微陋,何以塞明诏?
臣闻天下非治效不进之可忧,而人情安于苟且因循之可畏。
以陛下勤政愿治之诚,迈越前古,唐虞三代之治,疑若引手可致,而二十三年于兹,计算见效,曾未之闻者。
是安可不求其故耶?
毋亦愿治之心虽切,济时之术实疏,士大夫安于苟且,以为成习,而天下万事有不得其序耶?
臣窃观陛下即位之始,锐于为治,念版图之未复,愤仇雠之未殄,慨然奋发,将一扫而清之。
一旦起故老于废弃之中,擢将相于俦常之列,畀之大任,责以成功,而徒肆大言,习为诞谩,玩岁愒日,无补事功,比比负责而去。
而陛下大有为之志,亦自是少弛矣。
故夫前日之治伤于太急,而今日之治又失之太缓。
惟其责效之速,故诞谩之徒得以肆其欺罔,窃取陛下爵禄而去。
惟其习于纵缓,故庸常琐琐之流得以偷安固位,自为保持之计,上下苟且,莫肯任责。
而治效之不进,风俗日以坏,士气日以弱,民生日以困,刑罚日以峻,徒为九重之隐忧,而不思所以救弊之术者。
循是而不之反,则天下之患殆将有出于意虑之外,而何治功之成?
臣愿陛下思所以济治之术,革人情于极弊之馀,正纪纲,明赏罚,毋徒徇于虚名,而必责之实用,则今日苟且之俗,将易而为趋事赴功之臣,则天下之治有所不为,为无不成,惟陛下所志耳。
臣伏读圣策曰:「唐虞之盛,固未易议。
至若夏之尚忠,商之尚质,周之尚文,皆绵世历年不能无弊,岂道有升降,政有损益而然欤?
抑为治之具有未至欤」?
臣有以见陛下想唐虞至治之极,考三代治尚之偏,图惟厥中,以为救弊之术也。
臣闻三代之治本于一道,道之所在,初无毫釐之差;
而救偏补弊,特其济治之术由于时变之推移而生于人情不可已者也。
唐虞之盛,忠质文之名未立也,而忠质文未始不为用。
忠之变而入于质,质之变而入于文,此其世变之使然,有不容禦。
则周人之处此,若其极弊不可为之世矣。
自常情观之,必将厌委曲而务阔疏,弃文采而尚朴素,以求还上古之无事也。
然周之君方且务为繁缛之典,凡可以管摄人心而堤防风俗者,纤悉备具。
是岂好为多事而繁文末节如后世之纷纷也哉,彼其损益之相因,无非因人情之所系,而扶持设施之术,固有出于法度纪纲之外。
此太和之效所以并称于唐虞,而弥文缛典皆足以起当世之治。
使周之子孙世守而勿变,则千万世而长在可也,而何弊之可言?
陛下盖亦即其所以救弊之术,原其所以为人情之虑者,略其异而反其同,则唐虞三代之治,亦在陛下运用而已矣,奚必拘于形迹之末哉。
臣伏读圣策曰:「今朕正心诚意,体道之用,将以格物,而士风犹未一也。
敦本抑末,崇尚礼教,将以范民,而俗化犹未醇也」。
夫士风之不美,以其无所范也。
今陛下以正心诚意之学,将以致格物平天下之效,而士风之未一,得毋以承末流之弊而源或未之正乎。
夫俗化之不善,以其不知也。
今陛下敦本业而抑末作,崇礼教而设防范,而俗化之未醇,得毋以流俗之渐渍者深而制度之不严乎。
臣闻古之仕也,上下相待,以成其美;
后之仕也,上下相胜,以败其事。
夫仁义道德之本,孝弟忠信之实,古人之所以修于乡党,处于庠序,以为吾之所当为,初无所觊于上;
而官爵禄位之设,车马衣服之奉,古人所以用于朝廷之上者,亦以为待天下士,而非有德于下。
故士知修于家,以待上之求,上取夫士,以为天下之用。
上之所以待其士者愈厚,故士之所以自待者愈不敢轻。
上下交相待,而人才日以盛,固其宜也。
后世则不然,上设其爵禄以待士之求,而士亦苟且修饰,以有所要于上。
士惧其无以自达,则巧取倖进,不顾礼义。
而上亦惧其进之滥,则多为之防,以绳其来。
此后世之通患。
而按之今日,则尤甚矣。
冒进之习滋,廉耻之道丧,苟侥倖于一得,则抵法禁而不知畏。
天下固未始无卓然特立之士也,而以一眚之过而绝其终身之善,以一人之失而疑及天下之士,则亦自流于薄恶而已矣,而何怪于士风之不美欤?
臣故曰承末流之弊而源未之正也。
臣闻古之治天下者将以定民志,后之治天下者将以便民情。
古者上自天子而达之于民,尊卑贵贱之不相侔,则服食器用之间,截然等级之有辨。
古人非故为是无益之文也,防闲之不至,则情伪之相滋,乐好之不厌,而弊将有不可胜言。
深为之节,严为之限,故民志一定而分守自明。
彼其趋向之一而风俗之厚,亦其理也。
后世则不然,举圣人所以检押人心者,一切惟人情之便,而媮风薄俗亦复荡然于法制之外。
富商大贾得以交通王侯,而乡曲豪右无别于贵近。
自后世有所由来,而较之今日,则殆将不止于是者。
车服上僣宫闱,家室略拟都邑
辇毂之下,四方之所观瞻,而此风益炽,上下恬然相视,不以为怪,则亦日流于无节文已矣,而何怪于俗化之未醇欤?
臣故曰俗之渐渍者深而制度之不严也。
臣伏读圣策曰:「义不胜利,何以厚民之生?
刑不胜奸,何以防民之伪」?
夫率民以义,则义之所在而利固存于其中,则民心之礼义若可以厚其生也。
而义或不胜其利,得毋以义利之不能两立而趋于利,则或违其义乎?
夫防民以刑,则刑章之立可以不试而民畏也。
而刑或不胜乎奸,得毋以刑所以防民而求以胜民,则奸宄益不胜其多乎。
臣闻古者先养民,又教民,然后治民。
后世不知养民,不知教民,一于治之而已耳。
夫日用饮食之须,冠昏丧祭之具,圣人初非举手以予民也,为之立其官师,制其田里,又教之以君臣上下之大分。
民既知教,而民生益厚,故民乐出其力,以供上之用,亦不以为劳我而且厉我也。
后世教养斯民之事曾弗之讲,民生之用皆民之所自为,而上之人又从而征敛困苦之。
今日之民,其无聊赖甚矣,而何义之能知?
山泽之饶,舟车之算,香盐茶酒之榷,凡桑弘羊辈所以笼天下之利者,无不悉为常赋。
常赋有限,先期;
常数既殚,别配。
陆贽所以进疏于唐德宗者,无不尽用。
陛下加惠元元,恤民隐,形于诏旨,无非以宽民力、厚民生为言。
而守令之不奉行,徒亦文具而已。
水旱有减放之令,而督促如初;
岁久有蠲除之科,而追催犹故。
所谓禾稼如云,问之父老,皆有忧色,曰丰年不如凶年。
而况水旱相仍,曾无虚岁,上下迫蹙如此,欲民生之厚,其可得耶?
臣闻古之制刑也所以厚民俗,后之制刑者所以罔民利而已矣。
夫古之圣人不得已而制刑,盖为夫不孝不友不姻不睦者是禁,而山泽之利无不弛以予民,而或为之限节,盖亦禁其末作之为害,而非夺民利以自殖也。
后世不明圣人制刑之意,而禁网之密,条章之具无非与民争利。
而茶盐之商贩,酒榷之私酤,毫发之不贷,纤悉之必计。
刑禁之既加,而科罚又从而重困之。
今日之刑,其冤滥亦甚矣,而奚伪之能防?
故刑不足以胜奸,则奸宄之习滋炽。
聚于山泽者为盗贼之区,而刑馀之众不得与齐民齿者,亦将流而为盗。
陛下广覆宇内,远近如一,通商贩之禁,宽酒榷之征,虽见于比年之诏,而有司诿曰国用之所须,无得以辞其责,故上有仁心而下不被其泽,有宽恤之美名而无宽恤之实惠。
所谓罔民以为利,诱民以为奸,不反其本而徒治其末,欲奸宄之消,其可得耶?
臣伏读圣策曰:「意者仁义礼乐之用与夫纪纲法度所以维持治具者非耶?
何视古之有愧也」?
诚如陛下所言,则信知后世之治所以不如古矣。
陛下以古问臣,臣不敢徒以古对陛下。
果有意于古也,盖亦稽唐虞致治之原,参三代救弊之政,一政令之未纯乎古,一设施之不合乎古者,振起而更张之,以作天下茍且因循之习,以起天下趋事赴功之心,则以之美士风,善俗化,厚民生,去民伪,亦惟磨以岁月,无不可矣。
不然,陛下徒有慕古之名而无师古之实,则今日之策臣者徒为故事,而臣之所以告陛下者亦虚文而已,是将奚益?
臣伏读圣策曰:「伊欲道与世兴,风移俗易,士相与谈仁义、蹈名节而不矜靡曼之虚文,民相与兴礼逊、趋本业而不溺奢侈之末习。
八政修而食货足,五教明而狱讼息」。
臣愚以为世有先后,道无异同,由大原之所自出而观之,越千载犹一日。
唐虞三代即斯道以为治,既有以措天下于无为之盛,况陛下心传之妙得于授受之懿,则施之事业,移风易俗,诚无难者。
若夫士相与谈仁义、蹈名节而不矜靡曼之虚文,臣以为莫若有以正人心;
民相与趋本业、兴礼逊而不溺奢侈之末习,臣以为莫若有以定经制
夫礼义者人心之所同,惟其利害得失之心日胜,是以忠纯笃实之意日亡。
是固科举之法有以坏天下之心术也。
今陛下徒曰严法禁、谨堤防足以革士风之弊,臣以为无以善人之心,则未见徒法之可以自行也。
夫科举之法,后世即以之取天下之人材,而天下之人材亦辐辏于科举之内。
既取之于未用之初,盖亦择之于既用之后。
广之以教化之本原而恃之以趋向之所在,贪浊者黜之,廉介者用之,奔竞者抑之,靖退者进之,旌直言以来谏诤,伸士气以通下情,若是而曰士风之不美,臣未之信也。
夫礼制固有一定之经,惟防范之既亏,故至荡然而莫知限节。
是固民心之无常,亦上之人无以撙节之过也。
今陛下徒曰躬节俭、务素足以先天下之俗,臣以为躬行之至虽为正风俗之本,而礼制之未明,经制之不立,则人心之无厌者方且茍于目前之便,未见徒善之足以有为也。
今为之明其礼,定其经,上而乘舆之服御固有其度,降而公卿,又降而士庶人冠昏丧祭之节,宫室器用之制,严为限量,设有科条,踰者有禁,断于必行,贪溺者无所歆艳,而豪右兼并腐贯朽无所用之,则民志定而争端息。
无甚富之民则亦无甚贫之民,无甚侈之家则亦无甚弊之家。
人心有常,风俗归厚
若是而曰俗之未醇,臣未之信也。
厚民之生,则莫若讲节用之策;
省民之刑,则莫若谨按察之使。
今日之利原竭矣,不可复兴矣。
无已,则有节用之说乎?
节用固多术也。
曩者固尝限宫观之员,而宫观之除滥予犹故也;
固尝省添差之数,而添差之恩妄授犹昔也。
佞幸之赐,得毋有过度者乎?
虚籍老弱之兵,得毋有坐糜廪食者乎?
节之于彼而又节之于此,则民生之厚庶乎其有自矣。
今日之刑滥矣,不可以复峻矣,盍亦谨按察之官而使之加意乎。
命官非不谨也,州县之间责成案于胥吏,而长吏不以为意;
付箠楚于狱卒,而狱官慢不知情。
刺史足迹尝一至于圜土之门乎?
监司之按行又能尽得于一见之顷乎?
谨之于彼而复谨之于此,则好生之德庶乎其洽民矣。
舍是而曰八政修而食货自足,五教明而狱讼自息,臣恐未免于揖逊救焚之举也。
臣不佞,陛下召至阙廷,赐之清问。
臣首以更化为陛下献,次愿陛下正人心以美士风,定经制以善民俗,次愿陛下节用以厚民生,谨按察以省刑罚,以为更化之说。
请复为陛下终始言之。
臣观艺祖皇帝为天下除大残,致民更生,兵不血刃而天下归戴。
征伐既下,诸国必先。
已逋敛、蠲繁苛,一以仁厚为本。
大抵兵以不杀为武,刑以不用为威,财以不费为饶,人以不作聪明为贤。
此其立国之本意,而列圣守之,以为家法者也。
仁宗庆历间,承平既久,一时事类少弛。
仁宗一旦振起之,不过于增谏员,减任子,展磨勘,虽一二节目之或殊,而大体卒不改易。
故嘉祐之治振古无及。
社稷长远,终必赖之,由此道也。
臣以更化为献,亦岂劝陛下以变更祖宗之法度哉。
士大夫之媮惰者,从而振作;
王业之偏安者,思有以规恢而广大之;
万事之积废者,思有以作新而奋励之,而不失祖宗立国之本意,则士风之日美,民俗之日醇,民生之厚而刑罚之清,固有不期而致。
则圣策所谓措国如唐虞,巍乎跨三五之隆而无忠质文偏胜之弊,其策舍此将安在耶?
陛下复策之于终曰:「熟之复之,详著于篇,朕将亲览」。
臣有以见陛下咨访之意益,而使臣等得以竭其愚衷也。
臣不度愚贱,窃有拳拳忧国爱君之忠。
一旦得奉清光,条当世之事,陛下所以问臣等,固已略陈于前。
若天下大体之所系而国家安危理乱之所从出者,虽圣策之所不及,臣安敢有怀不吐,上负陛下详延之意?
敢为陛下毕言之。
臣闻宰相者朝廷之股肱也,台谏者朝廷之耳目也。
非有知人之明,不足以进贤退不肖;
非有硕德重望,不足以镇抚中外;
非有不穷之才,不足以赞万机之务。
择相而任之者,不可以不谨也。
非有公忠之操,不足以排击奸回;
非有刚强之守,不足以肃清班列;
非有高明之见,不足以裨益冕旒。
擢台谏而付之者,不可以不审也。
茍曰以其久位而姑以迁之,幸其无过而因以任之,则何以称具瞻之望,起非常之功?
求州县之下吏,搜索钱谷之细务,姑以应故事,而朝廷之阙失、国家之大议有不敢言,则何以通幽隐之情,辅圣明之
臣愿陛下委任擢用之际详择而审处之,疑之当勿复用,用之当勿复疑,必期有以尽其才然后可也。
陛下爱惜名器,必无滥予之爵。
然技术艺能之贱或充斥于朝路,而宫掖非泛之恩或不厌于公言,可不有以节之乎。
陛下亲近儒臣,必无偏信之失。
然是非毁誉之说或出于细微,而士大夫结托之私或竞趋于权要,可不有以抑之乎。
陛下诚于是而留听焉,任宰相而重其股肱之寄,用台谏以谨其耳目之司,惜名器以励天下,戒偏信以示至公,则兹所以策臣四者之弊,特不过于事为之末,非圣明之可虑也。
臣是以终篇之末论次其大者,以为陛下献。
若乃襞绩故实以为有学,彫绘言语以为新奇,臣不惟不敢,亦不暇。
惟陛下赦其狂僣而录其区区。
臣无任,昧死谨对。
密院谢皇太子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三三、《后乐集》卷一四
法南台,曾未裨于风宪
本兵右府,忽躐预于事枢。
叨再命于浃辰,繇九重之亲擢。
恩深感极,责重力微中谢。)
伏念某自守戆愚,初无学术。
久安田里,已绝望于华涂;
孤立班行,每愿殚于忠悃。
当天地清明之始,蒙君父特达之知,责以尽言,寘之绝席。
埋轮而辨梁冀之逆,夙怀嫉恶之心;
腾章而白霍云之奸,仰助去凶之政。
囊封尚湿,纶诏复攽。
惊帝渥之殊常,俾庙谟之参预。
方未寝甲兵之问,愧难裨帷幄之筹。
望鹤禁以知归,念鸿私之曷报。
兹盖复遇皇太子殿下德充三善,本系万邦。
东序之经,蚤富多闻之学;
南阳之牍,克除群慝之根。
于问安视膳之馀,见乐善好贤之至,肆令浅陋,首被柬求。
某谨当思尽其忠,不负所学。
重晖重润,幸瞻主鬯之仪;
惟时惟几,勉赞折冲之画。
某无任。
王容起居郎章良能起居舍人 宋 · 虞俦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尊白堂集》卷五、《永乐大典》卷一四六○七
朕惟左右史之并建,所以记人君之言动,垂之万世,以为信书,其责顾不重哉?
万言之策,尝冠伦魁,粤自典州,晋登郎省;
良能华国之文,见推士类,䌷书东观,兼直北扉
即其识技之优,庸在选抡之数。
尔其务存直笔,君举必书,庶几朕每临朝,有以自警。
轮对劄子光宗时 宋 · 虞俦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一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四
臣至愚极陋,蒙陛下特达之知,擢自周行,寘之台察,常惧失职,以速罪戾。
伏睹本台弹奏格,应诸路监司守倅不按举部中贪污不法之吏者,觉察。
臣昨尝按奏为知县而贪暴不法者三人,区区之意,盖将欲以警厉其馀。
蒙陛下即赐罢黜矣。
访闻似此等辈寔繁有徒,臣以为虮虱小臣,不足以频污白简,缕渎天听。
窃惟国家置监司守臣,委之以刺举之权,果为何事哉?
今也坐视贪暴之吏布列州县,恬然不顾,其偶为台臣所按者,百无一二,其侥倖漏网者,固已多矣。
其为不举职、不奉法,岂不负明天子委任之意哉?
此无他,不蔽于外戚,则夺于权要;
不怀其纳赂,则喜其办事,曾不思斯民受苦,何所赴愬,天听益高,有怨而已。
臣愚欲望陛下特降睿旨,戒敕诸路监司守臣,今后州县贪暴之吏奸赃狼藉,踪迹显露,有经台臣按奏者,并以不觉察之罪,随轻重罪之,庶乎其能以公灭私,奉法举职,俾贪暴之吏知所忌惮,不致重贻斯民之害。
天下幸甚!
宋故琼管安抚提举郭公墓志铭嘉定二年 南宋 · 何澹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台州金石录》卷八、光绪《仙居县志》卷二一
嘉泰四年十月晦,故琼管安抚郭公卒于泉南市舶之官舍。
开禧元年十二月□□,葬于台州仙居县升平乡莲塘山之原。
葬四年,其孤森卿等谒铭于括苍何澹
惟公生平,居乡以钜人长者名,居官以廉能著,生而知公之贤者在人,没而状公之行者有实徵。
其不传远,抑又岂敢如能言者比。
辞不可,则执笔以志。
名晞宗字宗之,上世有为永安镇都监者,因家焉。
镇后升县,名仙居
曾祖樻、祖钦,咸有隐德。
父仲珉为承务郎致仕,累赠朝请大夫
妣胡氏、吕氏,皆赠宜人
公幼颖悟,与兄从驰声乡里,受经于检正陈公庸,从游于给事康肃吴公芾
绍兴军兴之际,入赀赐爵,得视任子。
□卿苏公谔时为令。
初,公大父欲以一孙应诏,公兄弟相逊未决。
会兄入成均,公乃拜官,累上计偕。
戊戌进士第,主处州松阳簿,绍兴司法参军教授郢州
松阳赋籍不理,吏掾为奸,令朝夕惧谴,幸公之至,曰:「愿以催科相累」。
公曰:「簿职也」。
为纠其弊,民始乐输,然视籍尚多伪,一田有载江侍郎者,问其贯与子若孙,吏漫不省,公曰:「此即亡是公也」。
吏叩头请,具疏如实,乃钥而整之。
民数诣郡台颂公清□,部使者芮公煇循行,色□言寡,独谓公曰:「此方民甚相德,其益□□乎」?
会诸大府梗于讼,公留神议谳,吏不能舞法。
帅参李公彦颖期以远到,又嘉其谨敏,仓廪出纳悉委焉。
学久不竞,公奖借成就,不遗寸善,四方秀士闻风请益。
东西合六郡□□预数者□□□士人谓作□□□漕帅□□面□荐牍不旬月得判回,与今莆守张公声道为代,张以公垂成,愿领新漕,颜公度至,公曰:「仕进有命□□蒙□□推荐□□□两□之」。
阅两月,漕至,以公首荐,次亦及张公。
到选仅拨□末,复有后公至者自诣公所,□相亲欲□潜贿吏躐进,公不逆诈,具厚遇之,同班不平,谓公□□□□□□□□□久远證□公曰:「以讼受服,吾不为也」。
其人竟先径藉,该恩进私□不敢吾□父,亦未尝语人也。
既脱选,知信阳军信阳县
县多旷土,各以力自占,主客交争,时至公府。
公明约示□,俾各安业,□□□□□□县赋于民□艺有纸坊、油户、园、漆林,下及樵薪窑炭,公欲尽捐之,吏曰:「此以备州家不时之需,恐自遗患」。
公曰:「州知其无,则不我须,我亦可藉口矣」。
亟闻郡罢之。
累□有滞讼数十,公悉裁以理法,嚚者不已,部使者□按阅,视□□□□不为□,自是几无讼。
异时人多避役,公惠而不苛,争越次以□视曰:「官今恤我,且其费昔仅什一,我不可失」。
县序废已久,公曰:「信阳古申伯国遗风,独不可兴起乎」?
相基义阳山之址,筑宫百楹,凡学之事备焉,谭经考艺,衿佩济济。
今□□薛公叔似为漕,以□□荐,又移公于郡曰:「阳邑有贤令,宜咨以郡政」。
信阳有三关屏蔽,□□□城距淮四千里,越在三关之外,安陆兵将密启帅枢王公蔺,言信阳有沿淮山路十三所,宜植木断塞。
帅亟下其议,公指陈利害曰:「淮出桐柏,环县二百里,源浅皆可渡。
独城北山延袤林翳,居民出入,寔诸水路总会之地。
可守者五,其一则皇甫倜绍兴奏捷地也,宜仿三关置备。
内设三关,表以五险,则安陆益固,且不置信阳于度外」。
帅是其议,将行竟沮,识者惜之。
县顷多盗,有踰淮劫□之□□□者既伏罪,独逸其魁,潜出为患,公募土豪□□□□□□□□□□□□□□□□盗发,声遍里社,边衅以安。
先有土豪絷数盗过信阳,意欲诈欺别佚盗,曰:「是尝匿汝乎」?
盗曰:「然」。
辄榜掠其人,得金帛始释去。
公亟遣捕□越□□书光□□□□□□□之□□□□械畀公所。
豪预赂州县吏,至则囚辞舛异。
公使至县圄,凡被扰者皆系囚坐,自□立伏,狱吏易置之。
囚计穷引伏,卒从黥窜。
他日公子弟还里井,冀抵一罪,□□引土豪□不敢□□夜叩他人门户。
有以信阳子弟告者,一翁启关迎谓曰:「上县长官□□□,长官亡恙乎?
孰能移长官以治兹土」?
秩满得处州通判
善处事,悉力裨赞守贰,无意疑间惎。
诸司所下榜诉,一见尽得其情,索纸疾书,明而卒归于恕
老胥旁观,心服股栗。
旁郡士夫有假道者,必求见公,为言息其争。
宁某族,伸冤,皆公赐。
括人至今推贤倅,亦以公为首。
给事汪公义端偕备司判张中书、韩礼□、□尚书、赵公善坚亦□□,得旨升擢。
公愿□郡,议营道丞相京公镗□签知院张公岩时□言路,谓公稔□□□善状,使倅皆如君,郡安得疵政。
陛辞,论奏社仓义役有名无实之□,亹亹千百言,上嘉纳。
舂陵地褊民贫,公一意摩抚,不肯迫急,有元次山之风,□□□□供特□□□□独遇僚属加厚。
秋苗斛面之入,旧例倍蓰,公议捐之。
官吏交曰不可,公曰:「如吾心愧何」!
乃□□□令民自概。
酒榷市征唯禁太甚,人知公约己利民,咸言官酤有额,而民多以私酿被扰,郡尝改为万户,其该纳之盐户故行不久,请家自酝而□林是征。
公曰:「吾惟取民便耳,□所征才及□□□□」。
阖郡呼舞,公去,犹相率诣外台,请毋□公。
尽期年,政平讼理,治行为湖湘最。
外台上其绩,适感微疾,力丐祠,除提举福建市舶
公喜得遂次,归休里闬,有终焉之志。
会□使命,有旨递行,亲故更劝勉就道。
舶司积弊,公正身愧下究弊缘□□□□□去尽而人弗怨,岛夷闻风,来者衔尾。
同知章公良能时为泉守,尝谓公清如冰玉,留卫公尤敬叹。
居无何,疾复作,锐意求闲,□□乃丐谢事,□□□□□遂拜琼管安抚之命。
将行,以不起闻。
病革,呼群吏戒以公家事,不及私,徐以后事付家人,诲子弟以忠孝廉谨。
属纩一语不乱,略言平日为善得吉报而瞑,年六十有九。
□□蛮舶□□□□□□□□罗邑智勿才等数十人□顿庭下,昼夜然异香缦巾以拜,夷音䫻呗,麾之不去。
丧车所过哀惨,乡之父老迎哭络绎。
初娶宜人顾氏,先公卒,继室封宜人郑氏。
五子:森卿,儒林郎、新广德军节度推官
明卿迪功郎、新太平州州学教授,出继伯兄后。
尧卿、哲卿。
尧卿该遗泽,兄弟相逊,卒与其季弟迪功郎、新温州永嘉主簿磊卿。
一门雍睦,皆公义方及以身率所致。
女四人,进士陈拱、漕贡进士顾如川、朝奉郎通判建宁府事谢渠伯、通直郎管南外时宗院何处礼,皆其婿也。
孙四人,存中尝预漕荐,诚中、宜中、自中。
女一人。
曾孙男女四人。
公心平行絜,诚实不欺,嗜学,至老不倦,□贤□必虚□□人,接物谦和,与人周备,见者□□然。
亦时出仁人之勇,亲旧有过必面折无隐,是非曲直一言为定,退无敢怨。
乡党翕然,谓公乃今人之古。
岁尝大侵,郡邑讲平朌之政,请公总其事,□□廪为倡。
其乐施盖天性。
尤恬进取,先人后己,□□□轧政地多有连,若可攀援,而公益退避,自甘远外,故所施设不大暴白。
当官惟先律己,馈遗出公帑者必还以归之。
为文根据理义,敷畅事情,专务巉刻。
诗语情壮胆,爱黄、陈句律。
有《郢中稿》五卷、《义阳稿》三卷、《漫斋稿》六卷。
教子严甚,蓄图籍之师友,时往参焉,讲画警厉,以故拾世科与计偕,一门竞秀,流风未艾。
次子获同子姓,而于公则接壤,知贤名□□□,又知人言之不□□之□□也。
假守三山,见公貌不衰。
其丐闲也,书疏往复,见公笔力尚健,方为泉人勉留,而生死隔矣。
呜呼公乎,其去而仙乎?
抑如白傅之归兜率乎?
铭曰:
善足名里,马少游之处世;
仕而知止,邴蔓容之为吏。
躬实自厚,人不求备。
不肥乎人,宁瘠诸己。
终身安行,匪激匪利。
人爵弗酬,天报有地。
子子孙孙,尚承遗祉。
章良能同知枢密院事嘉定二年正月二十三日丁巳 南宋 · 宋宁宗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三、《宋宰辅编年录》卷二○
朕登庸髦哲,务致隆平。
虽甲兵之问不至庙堂,敢忘远略;
储副之友必得英俊,讵废良规。
爰擢贰于西枢,仍作宾于东禁。
具官章良能直方而刚大,肃括而宏深。
代言之文,有倚马之立成;
应务之材,无全牛之可见。
获于上而有道,施于下而必随。
忠鲠所形,撄逆鳞而弗忌;
法守是执,愠群小而不移。
周旋百为,孤立一意。
持衡铨部,尽嘉水镜之清;
法宪台,共快鹰鹯之击。
顾乃而不讦,严而不苛。
虽微狱市之容奸,亦靡弦弧之虚发。
眷通材之有此,岂柄任之可稽?
庸采佥言,晋升近辅。
惟一贤足以制千里,而元良所以正万邦。
允资筹幄之谋,更藉储闱之赞。
既已成非常之宠,是宜膺不次之除。
仍进崇阶,庸昭异渥。
噫!
元结《中兴》之颂,朕宁忘祖武之绳;
诵《文王世子》之书,尔其惟吾儿之辅。
章良能参知政事嘉定六年四月五日丙子 南宋 · 宋宁宗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四、《宋宰辅编年录》卷二○
朕图任哲辅,济治登功。
西枢之赞本兵,茂著五年之绩;
中书参大政,遂隆四近之联。
亶穆师言,肆扬涣号。
具官章良能学博而守约,才大而用周。
内苑摛词,典诰可追于三代;
中司纠慝,纪纲肃正于一台。
简知久迪于予衷,宥密聿先于汝命。
声色不动,安强成道德之威;
议论至公,建用会中和之极。
汔底偃武脩文之效,久赖协恭同寅之贤。
维时鬷假之崇,实以弼谐之望。
求诸试可,庶裨万务之几微;
于以进升,丕动四方之观听。
顾位之尊者责亦重,而名之盛者实已孚。
犹吾股肱,共罄九臣赞襄之美;
为之羽翼,益恢元良辅导之规。
时乃之休,惟朕以怿。
光宗皇帝临安判押案牍序 南宋 · 宋宁宗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一○、《咸淳临安志》卷四二
仰惟圣安寿仁太上皇帝道高乎两仪,仁周乎四海。
克勤克俭,声律身度,以茂夏禹之绩;
之德之纯,仪刑作孚,以显文王之谟。
专务化民,躬行元默,则盛美冠乎孝文
厉精为治,总覈名实,则丰规齐于宣帝
事同典谟之载,政炳方册之传。
乃乐退闲,载光巽䄠。
粤在乾道之盛,深简圣父之知,爰命储宫,尹治京邑
班轮宣化,式慰于都人
双龙刻符,增辉于邦典。
治以简约为本,教以宽靖为先。
析滞纾冤,咸归宸断;
立政施惠,独运渊谟。
龙凤之笔以焕其文,河洛之珍以昭其瑞。
秘在天府,积有岁华。
臣猥以眇躬,仰承大统,惕思付托,靡敢康宁。
申诏臣工,肆严汇缉,悉以判押,纪诸简编。
为卷七十有一,忠厚之谟,宽大之旨,罔不具著。
猗欤盛哉!
臣窃惟皇家,膺受天命。
圣作明述,固结于民心;
德厚仁深,继崇于尹正
太宗神武智勇垂宪于前,章圣哲文睿聪敷猷于后。
肆惟上皇,光于祖武,尝即行阙,以雄南衙
裕民厚俗之有经,御众牧人之有叙。
讼欲其省,刑欲其平,虚圄以清犴尘,捐赋以养基本,庭无留诤,府无宿囚,仁声鬯于黄图,睿渥流于赤县。
放之遐迩,达之华戎,日月所临,舟车所至,肇自端尹,迄于勌勤,凡利于民,率由此道。
顾今邃门之上,宝柙所储。
祖德宗功,灿垂乎简牍;
奎文璧画,光丽乎缣缃。
是皆拨叙之精,登奉之肃也。
臣继志述事,以宝大训,稽经诹律,以诏无穷,庶几圣人之言炳若丹青,王之制坦然明白。
彼其辨南阳之牍,垂凤诺之笺,仰视闳深,莫克参俪。
是庸阐绎,益谨遵承,以侈慈极厚民之休,以昭有宋燕天之泽。
《书》曰「临下以简,御众以宽」,「好生之德,洽于民心」。
判押之旨,尽在是矣,臣敢不勉!
曾运使槃举关升启 南宋 · 李刘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六七、《梅亭先生四六标准》卷三、《翰苑新书》续集卷三○
墨绶主书,苦乏曳裾之誉;
绣衣察吏,忽承推毂之言。
况下考之甫书,曾微劳之未效,便辱吹嘘之送,允为特达之知。
伏念某何足控抟,不堪位置。
抱锄犁而饿空谷,乃无端以读书;
裹章服而揖上官,还不习于为吏。
解后六条之察,吉蠲一瓣之香。
祝瓯窭而操豚蹄,不夸而狭;
见丸弹而求鸮炙,匪躁斯狂。
不谓苏天,尚为李地。
灯花夜报,奏藁朝驰。
诵说云乎,顾谓文章之典雅;
会计而已,反称政术之疏通。
难当一字之褒,乃辱八珍之犒。
小草之有远志,但欲深根;
之为茯神,谁欺精鉴!
伏遇某官家传忠恕,嫡嗣文清。
荐畴剖竹之庸,继著握兰之望。
濡辔而驰原隰,疑若小然;
听履而上星辰,恐不免耳。
尚念斗升之嚵嚼,若为分寸之跻攀。
目其貌,耳其言,虽乏同进之交誉;
知其主,信其客,姑令从事以流声。
鹗荐一飞,马价三倍。
某虽无以报,敢辱所知?
始与箠楚辞,傥遂少陵脱身之愿;
尚烦左右芼,请歌昌黎荐牍之诗。
曾枢密从龙 南宋 · 李刘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六六、《梅亭先生四六标准》卷一、《启隽类函》卷二四、《宋四六选》卷二○
读《阿房》之赋,早累殊知;
投光范之书,今无他觊。
特以门墙之旧,得观鼎鼐之新。
欲输愚虑之千,往抵贺钱之万。
譬诸大海,岂有待而增加;
然在细流,固不嫌于倾写。
某闻交邻有道,寝兵固帝王之功;
制胜无形,销患在庙堂之上。
今犬羊之交噬,久蚌鹬以相持。
残虏傥苏,怒将移于水蟹;
新酋稍偪,殃易及于池鱼。
至如归附之民,亦是纷争之衅。
战守和之未决,难察察言;
兵食信之何先,宜事事备。
今徒惩创已往之失,遂致阔略方来之忧。
本恶张皇,事反流于怠弛;
初求镇静,弊乃至于蔽蒙。
最是民困易摇,仍觉兵虚必溃。
言之唇腐,识者心寒。
城非不高,池非不深,险谁与守;
饥者欲食,劳者欲息,怨岂在明。
藉令有效死之民,亦未见决胜之将。
外忧纵缓,内蠹已多。
愿察积薪厝火之形,亟为彻未雨之计。
通民气于士气,参天心于人心。
收拾群材,恢张众志。
戒牧守之忮刻,斥将帅之骄残。
亟厚邦储,速蒐军实。
无非事者,纲既举则目张;
不早图之,枝未害而本拨。
和羹固异于济水,同舟况迫于遇风。
公辅居两社之间,相尊等耳;
大臣不四方之虑,人望谓何!
恭惟某官恭懿惠和,弘深而肃括。
荣进素定,夙瞻魁下之曰
昭晰无疑,岂待日中之见斗。
信儒者有益于国,见天之将任是人。
未尝扬己以取名,殆欲格王而正事。
自参宥密,益懋弼谐。
古所谓邻哉之臣,人将责贤者之备。
诚能归草茅之公议,置在本朝;
从而散廊庙之泰和达之薄海。
此真汉相矣,岂忧匈奴哉!
上将恨无官以酬公,公亦可有辞于永世
如某者戆由气禀,拙不时宜。
顷因场屋之文,特蒙伟视;
继修竿牍之敬,又沐赏音。
回回州县之尘,落落功名之梦。
本谓伯乐之既顾,群马可空;
宁知乌获之难逢,匹雏莫举。
窃料黑头之宰相,亦怜白脚之门生。
然愿广万间以庇寒,讵敢私斗升之活涸。
捲珠帘于未老,勿疑惊燕之呢喃;
令江水兮安流,庶遂闲鸥之浩荡。
回史郡佥谢提刑举状启 南宋 · 李刘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六八、《梅亭先生四六标准》卷三
使家选众,所举惟贤;
记室修辞,何为至我?
自合卷还于鲸锦,又疑已费于麝煤。
伏惟某官掞材不赀,藏器有用。
暂作糟丘之主,屈为冰幕之宾。
奋迅骥程,何虑缺书马之一;
飞腾鹗表,便当足鸣鹿之三。
是为特达之知,岂俟吹嘘之送。
某误勤称谢,但切负惭。
同僚未尝闻知人,遐不谓矣;
贪天之功以为己,渠敢尔耶!
陈帅机元勋谢卫参帅启 南宋 · 李刘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六七、《梅亭先生四六标准》卷三、《永乐大典》卷一八四○三
细书成文,蒐实材于公举
大钧播物,挈冗吏以名闻。
虽尝备于使令,初无堪于选录。
况受及瓜之代,难徼采菲之恩。
不谓三人之占,乃使匹夫之被,一陶异甚,再省矍然。
伏念某顽疏之资,浮沉于世。
尘容俗状,果何有于详华;
绵力薄材,岂真能于强济!
门荫只宜于平进,阃僚自合其宣劳。
粗奉文书,无可言之功状;
非有方略,难曲尽于事宜。
真常鳞凡介之匹俦,何计乘雁双凫之多少!
矧入幕之日浅,而归袖之风披。
三匝彷徨,不识捲帘之意;
一封覼缕,忽闻推毂之言。
得之骇然,望不及此。
既非请谒而得,是谓特达之知。
公求士甚士求公,久无是事;
子生孙复孙生子,难报此恩。
伏遇某官直大而方,清和且任。
与人不求备,此心即孔孟之心;
乃言底可行,所论合禹皋之论。
暂《甘棠》之美召,即《淇澳》之相周。
俊乂始入于旁招,而巧拙或容于杂进。
遂令遁尾之客,亦入需头之章。
某敢不铭刻鸿私,鞭磨驽钝?
藉使百无逢于世,亦有一回顾之荣。
指心图报于品题,滕口难论于报效。
然称于天下曰知己,今者非耶;
使遇以国士报众人,天厌之矣。
谢中书舍人曾从龙 南宋 · 李刘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六八、《梅亭先生四六标准》卷四、《启隽类函》卷五○、《宋四六选》卷一八
五芒色正,夙瞻柱史之躔;
一刺字漫,始见舍人之样。
仰高山而景行,感流水之知音。
由其愿一识之未偿,是以身十返而不悔。
切惟去民就吏,牛堪未始谢于门;
负业归家,齐皞亦不非其上。
惟是笔砚荒凉之业,实受炉锤特达之知。
说《战场文》,人还迷于五色;
读《刑赏论》,公放出于一头。
若揆门生坐主之常,当辨国士众人之报。
伏念某学未至古,年不后人。
少也好脩,强记辄数千字;
长而无述,觅举凡二十年。
虽有道则耻贱贫,亦无心于图富贵。
可堪亲老,又著儒冠而忍羞;
宁试有司,不愿君门之径入。
冒陈三策,略吐寸衷。
自知明主可为忠言,特恐贵人不喜生语。
头颅自揣,口吻益悲。
卒猛吐其狂愚,竟儳说于得失。
不谓暗中之摸索,遂蒙送上之吹嘘。
既有「词意皆精妙」之褒,复加「笔力可敬服」之语。
竹筒于侪辈,增纸价于京朝。
人亦有言,衣钵恐成于故事;
我则无勇,鼓旗空噪于后尘。
既经品题,敢自暴弃!
遗馀不补,十年任韩子之穷;
名节茍全,一第真鲁山之溷。
身未可许人也,犹欲与后死之斯文;
子亦来见我乎,政恐事先生之有罪。
伏遇某官求士为国,事君以人。
言动必书,今立二螭头而和墨汁;
荣进素定,宁止四龙首之至黄扉
切闻满笼之参,岂少一株之桃李?
然劢相国家之业,自旁招俊乂而基。
公求士甚士之求公,会须连茹;
子绝长长者绝子,自合负荆。
某一庄未荒,万间是芘。
向来瓣香之敬,真为南丰
此去翘材之延,愿观东閤
帅到任谢任参政(代邹给事 南宋 · 李刘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六九、《梅亭先生四六标准》卷五
舆轿隃岭,方营三径之谋;
鼓枻浮湘,又玷十连之寄。
相国知之至矣,殆乡人善者好之。
昉涖事之云初,岂修辞其敢后。
恭惟某官人今而心古,气劲而貌和。
学问渊源,得尊主庇民之道;
绪馀土苴,为开物成务之才。
自翊辅于天枢,迄规恢于土宇。
参大政,益播壮猷。
天将降任是人,庸释高、文之宿愤;
予惟克迈乃训,共观周、召之同心。
某分阃罔功,归田已幸,敢意跻班于延阁,更令承惠于价藩!
惟是清淑扶舆之区,尚多愁恨叹息之俗,鼠穷已甚,蚊负奚堪!
必先达之士为之前焉,既感里言之赐;
刺史之荣无其难者,尚祈终惠之私。
舒架阁佑除藉田令谢丞相 南宋 · 李刘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七一、《梅亭先生四六标准》卷七
故府抱书,安分百僚之底;
新畬载耜,庀司千亩之间。
丝纶始拜于王言,耕凿讵忘于帝力。
顶踵出生成之造,肺肝深铭镂之私。
窃惟周立甸师,汉为田令,中古不常于废置,本朝独厚于优崇。
端拱亲耕,犹附九农正之末;
元祐著令,已班五监簿之前。
用为羽仪,须清流而后畀;
取诸阀阅,必素望之已高。
如某者学既秕糠,才尤芜秽。
早荒家训,不自策力田之科;
晚藉世资,乃就食代耕之禄。
一官漫尉,再转负丞。
会逢除吏八百之恩,偶玷筦库七十之数。
心虽同于白水,梦不到于青云。
适金耀之虚员,滥角巾而承乏。
小人属餍而已,既惭地位之高;
大钧坱圠无垠,更陟天田之峻。
束吏文于高阁,习容典于曲台
矧当大享之丁辰,聿严祼鬯;
其在先农之乙地,正给粢盛。
使之参保介之间,于以闻笾豆之事。
渐阶闺籍,可齿朝绅。
载柞载芟,何敢耻有道之谷;
不稼不穑,所愧取无功之禾。
伏遇某官柱石九筵,权衡百辟。
明堂以序五位,遹观四海之会同;
少保兹惟三孤,实任两仪之寅亮。
台阁之仪,正须子弟;
庶宗庙之器,可交神明。
丕蒇八窗四达之仪,式讲三公五推之典。
肆令驽钝,猥备骏奔。
某敢不涤濯其心,靖共尔位?
后稷之稼有相,当益虔农正之司;
甸师之属而耕,尚终托天官之造。
代范文思应铃谢史丞相 南宋 · 李刘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七一、《梅亭先生四六标准》卷七
试邑三年,乏民庸之善状;
入京一月,玷工尹之异除。
身未登光范之门,梦弗到文石之陛,非求而得,何德以堪!
窃以半面之异孟嘉,非相求于未面;
一言而得鬷蔑,亦几失于无言。
次焉须左右之誉褒,否则出公卿之论荐。
今者绝蚍蜉之援,骤而缀鹓鹭之行。
是为特达之知,未有报酬之计。
伏念某一愚自信,三仕无庸。
初隐弓刀,不敢学上书之尉;
继逃曲糵,偶叨举筦库之家。
当父母喜惧之年,效子男附庸之役。
取田畴而伍,早知有杀之之歌;
闻弦歌之声,晚乃多莞尔之笑。
偶成善罢,安有去思!
身未可以许人,仕有时乎为养。
已干小宰,题治中别驾之舆;
敢问大钧,录时文思索之量。
谁实吹嘘而送上,遽蒙摸索于暗中。
天生五材,古岂容于一阙;
国有六职,今未废于百工。
然宫室苑囿有无增,且律度量衡之已正。
惟服食器用,间属尚方;
梓匠轮舆,率多居肆。
是虽虚辖,盍得实材。
犹泥犹金,固岂逃于陶冶;
不稼不穑,果胡取于囷廛!
虽衔卵翼肉骨之恩,实负血指汗颜之愧。
兹盖伏遇某官盐家学,衮冕世臣。
一柱擎天,独扶千万间之广厦;
三槐荫地,讵数十八载之中书
每翕受以敷施,务兼收而并蓄。
惟是其所非,非其所是,既杜闭群枉之门;
故求者不予,予者不求,以恢洪志士之气。
某敢不仰思识拔,誓竭縻捐?
赤水无心,讵敢作还珠之语;
白云在目,愿终怜负米之情。
国录葛祭酒洪 南宋 · 李刘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七○、《梅亭先生四六标准》卷七
掌故无文学之实,正觉腼颜;
首善盖风化之原,猥容钳尾。
环顾其中,未见可者;
达之士,为之前焉。
忻然小官之不辞,乐在君子之易事。
切以授业传道解惑也,既立之师;
同寅协恭和衷哉,必率其属。
思昔吕正献长成均之日,实举张横渠正录之官。
今兹寻坠绪之茫茫,讵宜用馀子之碌碌。
阜螽草虫,非得其类;
奔蜂藿蠋,难奏尔庸。
如某者鹿鹿凡材,鱼鱼末学。
赋资蹇浅,迷高明广大之天渊;
涉世坎艰,多患难贱贫之日月。
漫焉未能信之仕,凄其不足畏之年。
兹由几阁之文书,躐缀桥门之冠带。
羲皇,过屈宋,犹曰儒术于我何有哉;
规姚姒,逮庄骚,尚闻诸生有笑于列者。
况无所挟,何恃而前!
亦惟亲大司函丈之间,可以习小雅隶三之业。
伏遇某官以耆寿俊,为社稷臣
天下之达尊三,公难他逊;
君子之所教五,帝曰汝谐
资自治治人之准绳,垂先觉觉后之矩彟。
天之高也,星辰之远也,今幸立弟子之行;
阳以暴之,江汉以濯之,初何畏官长之骂。
某敢不尊其瞻视,审所步趍?
商财贿之有无,计班赀之崇庳,遐不谓矣;
观道德于前后,听教诲于左右,愿卒成之。
董制置居谊辟充成都抚干 南宋 · 李刘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七二、《梅亭先生四六标准》卷九、《永乐大典》卷一八四○三
簿领抗尘,自分湘滨之憔悴;
帅幢辟属,许令蜀道之攀缘。
初无待于恳祈,便力为之振拔。
请裁四六,少谢万分。
切观我宋帅蜀之臣,无若后赵前张之懿。
忠定之荐辟,必方廉恬退之人;
清献之奏扬,皆骨鲠敢言之士。
欲济其美,在简乃僚。
伏念某殖学不丰,闻道尤浅。
怵于为养,强营三釜之谋;
拙不适时,竟堕一科之底。
谓屠龙之可学,又画虎之不成。
孙宝安得自高,且栖矮屋;
王珣能令,偶傍辕门。
其实出朱入墨之材,终非泛绿依红之器。
骇从臣之出牧,指尊选以见招。
我犹未免乡人,固应累陶镕之造;
翁真善干国事,何至须斗筲之材。
闻已笺阊阖之风,欲共泛瞿塘之水。
成都万事好,每歌谁能委圭币之诗;
长沙千里平,恐发忍著主衣裳之笑。
进退维谷,伛偻循墙。
及见文移,不容控避。
鲍叔真能知我,他复谁知;
政身未可许人,盍为公许。
恭惟某官含弘光大,明允笃诚,亲结冕旒,进仪笔橐,昼日三接而天心默契,终岁九迁而人望尚奢。
节使燕,言面无几微之见;
三刀梦益,气色归号令之明。
欲择幕宾,必先朝彦
况几两几驷而出,定多骥尾之攀;
何一琴一龟之馀,亦取鹤翎之短。
以识字有数为敏赡淹该之学,以多言数穷为贯穿通达之材,自视歉然,公言过矣。
然已入朝取良马之数,难更作夕避长蛇之疑。
某敢不澡雪此心,鞭磨所学?
铭诸肺腑,惟国士遇之,国士报之;
借以齿牙,乃执事事也,执事责也。
纵使尽无用于世,亦将求不辱其门。
举李生何辞,当谨佩爱直之赠;
董公从事,岂但陪合乐之嬉。
回新西水龙知县 南宋 · 李刘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九四、《梅亭先生四六标准》卷三三、《启隽类函》卷一○五
僮仆来迎,知已返柴桑之里;
舍馆未定,无敢过干木之闾。
敢图将进趑趄之间,竟蒙先垂特达之顾。
恭惟某官蜀都秀望,汉殿巍科。
跨蹑犍牂,良郁康庄之骥步;
鞭笞鸾凤,久栖官舍之燕巢。
兹闻西水之鸣琴,行趁东风之叱驭。
剑门天下壮,谅皆收槛于胸中;
阆州城南稀,更合包罗于笔下。
藉未召卓茂于密令,会有言茍变于卫侯。
某兹戍雪边,在公宇下。
汉阳,方当求听于鲠言;
河阳之花,又恐亟飞于凫舄。